2008年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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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男孩和女孩分开教育

By kellygeng

原文作者:ELIZABETH WEIL
原文链接:Teaching Boys and Girls Separately
翻译:kellygeng

去年十一月的一天,天气冷得有些反常,William Bender的两个四年级的学生,Colby RoysterMichael Peterson,告诉我说玉米蛇(class corn snake)比大蟒蛇(boa constrictor)吃田鼠的速度要快。Bender的班里共有26名学生,而且全是男孩。就在同一层楼的Michelle Gay的班里,26名学生全是女孩子,她们也是四年级。男孩子们喜欢自己玩。他们说女孩子欣赏不了他们说的笑话,还总嫌他们太邋遢。还有,女孩子们见了蛇就害怕得要死。男孩班的教室墙壁被刷成了蓝色,灯光的颜色是冷冷的白色,空调被恒温在69度。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女孩班的墙壁是黄色的,灯光也是暖暖的黄色,室内的温度比男孩班的高出6度。这都是根据Leonard Sax的建议设计的。她是个家庭治疗的倡导者和作家,不过从今年5月份开始,她将不再从医,转而投身于单性别教育的推广工作。

Foley中学几年前开始实施男女分班教育,这是源于校长Lee Mansell读的一本Michael Gurian写的题为《男女学习方法不同》的书。后来,她又在杂志上读了一篇Sax的文章,她觉得Sax的理论可以帮助Foley的那些后进生,尤其是男孩,提高他们的成绩。Sax随后又将他的理论写成书出版,书名叫"为什么性别很重要:家长和老师必须知道的性别差异理论"。上面提到的两本书都记载了一些关于转变的故事,尤其是男孩子们的转变。一些男孩子在男女同校的班级里表现欠佳(on Ritalin),却在单性别的班级里成功的赶了上来。Sax的书和讲座同时也记录了一些神经学的图表和科学实验的结果。其中有一名瑞典科学家发现,对96名成人进行的研究表明,男性和女性对不同的灯光有着不同的情绪和认知的反应。Sax还引用了其他的一些研究成果,用来说明男孩和女孩在画画的时候也有着截然不同的行为习惯。例如,有几位日本的科学家研究发现,女孩子们通常喜欢画静物,包括人、宠物或者花朵。她们会使用10种以上的颜色,而且比较偏爱暖色,比如红色、绿色、米黄色和棕色。与此相反,男孩子喜欢画运动中的东西,而且只使用6种以下的颜料,其中大都是冷色调,如灰色、蓝色、银色和黑色。这个明显的差异在Sax看来是与生俱来的。他认为正是这个差异导致了女孩子的画儿总是受到老师表扬,而男孩子便由此认为自己的画儿是有问题的。在Sax的指导下,老师们开始试着用这样的方式鼓励男孩子,"Damien,用绿色在你的画上加上一些火星,然后用黑色在汽车的后方加上几条线,这样会让你的汽车看起来跑得更快一些。""现在Damien感觉自信多了,"Sax去年春天在三藩碰到我的时候这样对我说。如果这样说:'为什么不使用更多的颜色?为什么不在汽车里面加个人?'这样说会让他们感觉不好,其效果就跟你跟Emily(女孩子)说,'嗯,这样不错,但是为什么不给他们加点动作,让其中的一个踢另一个呢?'是一样的。"

2003年秋季,Mansell校长要求全体教师阅读《男女学习方法不同》这本书,并参加2004年春季由Sax主持的为期一天的研讨会,主题就是男孩和女孩的先天差异以及如何利用这些差异来实施教育。另外,她还邀请所有的家长来参加分性别教育的推广会议。相当一部分家长对这种教育方式表示支持,在暑假结束之后,Foley学校在四年级和五年级(共322名)各设置了一个男孩子班和一个孩子班。另外有四个班级保持以前的男女同班。

男女分班是私立学校和教区学校一直采取的教育方式。这样的教育方式现在也开始被越来越多的公立学校所采纳。这一现象有方面的原因:一是家长们希望有更多的公立教育的选择,二是近来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在男女同班的教育中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问题。女孩子方面的问题早在上世纪90年代就开始显现了。那时美国女大学生协会发布了题为"滑坡的女生,滑坡的美国"的报告,其中描述了女性在青春期自尊心骤降的过程,并揭示了她们是如何受到外界的影响,从而认为自己在数学和科学方面有先天的劣势。近来,在被新美国基金会的教育专家SaraMead称为"人咬狗"的轰动事件之后,公众和家长的注意力开始转向男孩的教育了。男孩子在高中和大学阶段的学习成绩通常不如他们的姐妹们。一部分人认为这源于女性在学校教育中的主导地位,男孩子总是被要求向他们的女同学们看齐(或者用Sax的话说,学校的老师都是些说话温柔的女老师,她们并不喜欢男孩子)。2006年,在麻省的Milton17岁的Dou Anglin向美国教育部提交了一份民权申诉案,抱怨他所在的高中存在歧视男性现象,证据就是在获奖名单上的女生数量是男生的两倍。这一案件在法庭上没有胜诉,但在立法和舆论方面得到了支持。就在同一年,作为"不让一个孩子落后"(旨在提高公立学校学生责任感和学习成绩的联邦法律)的一部分,教育部通过了新的法律,目的在于推动各学区实施分性别教育的进程。

这些法律的制定的确对这一新的教育思想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而另一方面的推动力量来自文化和技术方面。从大脑扫描技术的进步到学龄前儿童日益增长的学习压力,加上长期存在的富人和穷人之间、白人和少数族裔学生之间学习成绩的差距,这些都使得男女分开教育的理念在公立学校中日渐流行起来。

1995年,全国有两所分性别教育的公立学校成立了。目前这样的学校共有49所,其中65%是在最近三年里新建的。至于有多少所学校提供单性别的班级,我们并没有确切的数字。然而,据Sax估计,在2002年秋季的时候,全国只有约12所公立学校提供单性别教育(不包括那些只在医学和体育教育中实行男女分开教育的学校)。而截止到去年秋季,这个数字已经激增到360所。克利夫兰(Cleveland),底特律(Detroit),阿尔巴尼(Albany),盖里(Gary),Ind,费城(Philadelphia),达拉斯(Dallas),纳什维尔(Nashville)等多个城市已经开始设立男女分开教育的班级。然而,此类学校在南方所占的比例相对较小(这可能缘于南方对性别角色的观念相对保守),这对于南方的学习来说是个劣势。不过Sax同时预测在2008-2009年间会有更多这样的学校产生。

支持男女分班教育的专家也分为两个阵营:一部分人认为男女应该分开,是因为他们有着本质上的差异,而另一部分则认为将他们的差异在于不同的社会行为和需求。Leonard Sax是代表"本质差异论"的,他认为生理差异是将他们分开教育的根本原因。例如,Sax指出男生的听力不如女性,这就意味着为了照顾到男生,老师必须使用更响亮的声音;另外,男生的视觉系统更擅长捕捉动态事物,而女生则更多关注静态的属性,比如颜色和纹理。Emily Wylie则站在了"社会差异论"的一边。她是东哈莱姆(East Harlem)年轻女性领袖学校(T.Y.W.L.S)的教师。这是一所只有7-12年级的女生学校。Wylie这样描述她的工作:"我在做一项颠覆性的工作,目的就是培养有领导力的女强人,当她们走上社会之后不再受人压迫。"Sax称像T.Y.W.L.S这样的学校的存在是不合时宜的,他说这些学校受1970年代女权思想毒害太深,而忽略了当今教育学的最新研究成果。几乎没有人能公开质疑Sax的这一论断,不过T.Y.W.L.S的创办者AnnTisch却针锋相对的发表了自己的见解:"没有人能够仅凭一张大脑的照片(Sax所引用的研究成果)来设计我们这些学生的未来。"

这两个阵营的共同敌人来自A.C.L.U,他反对一切男女分班的教育方式。(当我问起ACLU女权项目的律师时,她反问道,"你听说过Title IX吗?"她说的是1972年的《教育法案》,这个法案反对教育中的一切基于性别的歧视。)但这并没有使得这两个阵营停止争论。"想象一下,当你告诉孩子们男生和女生必须分开上课,是因为他们看到和听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这会对他们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圣约翰大学法学院的学者Rosemary Salomone提出了这样的问题。Salomone在这场争论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她在1996年为TYWLS的成立提供了支持,并在这之后国家教育部之托起草了新的法案,旨在促进男女分班教育的推广。根据新的法案,学区必须对这种新教育理念进行合理化,必须每隔两年对他们的教育项目进行审核,而且必须确保接受这种教育的学生都是自愿入学的。对法案进行的修订工作使得Salomone认为这一定会掀起一波男女分班的热潮,而且是TYWLS类型的学校,而不是Sax所提倡的那种。但事实证明她错了。"作为这一教育理念的始作俑者,我觉得我有责任保证它沿着正确的方向发展,"Salomone上个月跟我一起吃午饭时对我说,"每次当我听到教育工作者引用大脑研究结果来向家长们解释分性别教育的必要性时,我的心就直往下沉。"

十一月的一天,阿拉巴马州Foley市的William Bender搬了个板凳坐在讲台上,开始给他四年级的男学生们朗读Gary Paulsen的故事"短斧子"。Bender的声音低沉而平静,这对那些没有父亲或者"有父母却跟没有一样"(用Bender的话说,这些父母只想做孩子们的朋友)的孩子来说是一种安慰。 They want to be their kids' friends."Bender停下来问班里的一个说自己不舒服的男孩,"你想像他一样勇敢吗?"他接着读故事:"'他额头上的疼痛减轻了。。。。。。'. . .'什么叫减轻,同学们?"故事里的主人公刚刚从一场飞机事故里活了下来,并发现自己孤身一人呆在蚊虫聚集的湖边。Bender鼓励他的学生对主人公的遭遇表示同情。他们开始讨论在野外狩猎时被黄蜂袭击是一件多么让人烦心的事情。

与此同时,在MichelleGay的四年级女生班里,学生们唱了一首热情洋溢的歌曲"永远是姐妹",然后做了一个小科学实验:把红色的水、蓝色的油和透明的糖浆倒入一个塑料杯,看看哪一个的密度最大,然后让她们得到的结论与在家里看到的实际情况(洗碗水中的油总是浮在最上面)进行对比,从而证实她们的实验结果。

Foley这个地方有11,300人口,距离墨西哥湾有10英里。Foley中学57%的学生是白人,24%是黑人,17%是拉丁裔。70%的学生享受免费或者有折扣的午餐。在分班教育开始实施的第一年,有三分之一的学生加入其中。第二年这一比例上升至三分之二,到了第三年要求加入的就一下子增至87%了。Mansell校长的报告中说,这一新教育理念使得课堂纪律变好了,获得了更多家长的支持,并同时提高了学生们写作、阅读和算术的成绩。但她同时也承认,她报告中的数据并不能说明全部的问题,因为事实上学校里最好的老师和学生都选择了这一新的教育理念。

Sax在他的书里和媒体采访中都把Foley中学作为他的理论得以有效验证的典型实例。在他的第二本书《漂流的男孩们:成长综合症的五个成因》中,Sax赞扬了Bender在帮助一个男孩克服注意力不集中的问题时所作的努力。这个男孩子被误诊为注意力系统紊乱,而Bender用了以下的方法就成功的解决了这一问题:由于这个孩子的父亲已经离家出走了,Bender就告诉这个孩子:如果父亲从母亲那里听到的总是他调皮捣蛋的消息,那么父亲就更不想回来了。Sax在书中还进一步强调,Bender与孩子的对话是"肩并肩"而不是"面对面"进行的。"记住这样一个窍门,"Sax提醒读者,"车里是个很好的与孩子交流的场所,尤其是你在开车,你儿子坐在一旁的时候。"

Sax曾经说过他自己"最不适合领导男女分班教育",原因之一就是他从来没当过老师。但现在他不再这么说了,因为他认为一名教师只需要经过两天的培训(每天7个小时,共14个小时)就可以完成两种教育理念之间的转换。Sax今年48岁,四方脸,体格魁梧,一头粗密的棕色头发梳成偏分,全身散发着智慧和不知疲倦的魅力,连对他的理论有异议的人也对他肃然起敬。80年代他在宾州大学取得了心理学的MD和PhD学位。仅去年一年他就做了50场关于儿童性别差异的学术报告和讲座。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三藩市的Katherine Delmar Burke学校进行一个系列的学术讲座。那个学校是一所私立的女子学校。在给六年级学生的讲座中,Sax提到女孩子的听力和嗅觉都比男孩子敏锐得多。听讲座的女孩子们显然都被报告内容吸引住了,个个全神贯注,仿佛急切的想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兄弟、表兄弟、邻居经常轮滑的男孩子,还有她们的父亲居然跟她们这么的不一样。几周以后,Sax寄给我了一包感谢信的彩色复印件,他说这些都是那天听讲座的女学生们给他的。其中有一封来自一个女孩和她的两位父亲:"Sax博士,非常感谢你来到Burkes。. . . 我的房间里有一股味道,但我的父亲们却闻不到。我还以为自己有问题呢。后来发现屋子里居然有一只死老鼠!我希望你什么时候能再来我们这里。"

Sax现在已经成了这种新教育理念的坚定拥护者。他给我们讲述了自己碰到的一些实例。2000年,他碰到了一个12岁的男孩。这个孩子在之前的几年间一直消极避世,并因此同时进行着好几种药物治疗。但是,据他的父母说,自从他上了男生学校之后,就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知道这个情况之后,Sax对男孩的母亲说:"无论如何,我都认为男女分班教育是维多利亚时期留下来的一笔宝贵遗产。"这个母亲接着说,"Sax博士,无论如何你也不会知道你所说的(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在走访了一些分性别教育的学校之后,Sax开始致力于研究两性神经学方面的差异,并最终将研究重点集中在如何预防男孩的"发射失败"综合症。Sax将这一症状描述为男孩子过多关注如何在Halo3游戏里得到一座"乞力马扎罗山",而忽略了如何得到更好的学习成绩,或者如何约会女孩子。根据他最早的研究结果,男孩子应该在比女孩子晚一年,也就是6岁的时候,再开始上幼儿园。这样有助于缓解他们由于发育晚而产生的自卑感。但是Sax的几位好友立刻说服他说这在美国家庭里是行不通的。于是Sax就开始考虑将男孩和女孩分开可能会是更好的解决方案。

Sax正式开始从事分性别教育的推广工作是在2002年初。那个时候他申请了一个名为"国家分性别公立教育协会"的501(c)(3)组织,这个名字在现在看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在刚成立的几年里,这个组织并没有做很多事情。到了2004年,Sax被邀请到Foley去组织一个学术讨论会。他在这次讨论会上的表现直接促成了后来在Alabama州Wilcox郡的另一个研讨会的召开。Sax说,在接下来的几年中,"事情开始发生本质性的变化。"据Sax估计,目前的360个分性别的公立学校中,有300个是在神经系统科学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Sax和NASSPE董事会的另一名成员与半数以上的学校保持着联系。

David Chadwell是Sax的弟子之一,同时也是南卡罗来纳州教育部分性别教育推广项目的协调人。他向我简要的解释了教师应该如何根据性别特点进行因材施教。对于男孩来说,你应该让他们时刻处于兴奋和运动状态。这是基于他们特有的神经系统、视觉系统、听觉系统以及对它们的使用。Chadwell与Sax持同样的观点,即他们在这些方面(与女孩)的差异直接影响了对他们采用的教育方式。"你应该针对男孩子能量充沛的特点,合理的调动和使用它们,而不是总对他们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比如说,他们要回答问题时,你可以让他们以起立的方式代替举手。在课堂中如果遇到数字、接力或者扔球的活动,要尽可能的用实际的活动代替其他方式的模拟。"对于女孩子的教育,Chadwell强调要把重点放在学生与三个方面的联系:1)与教学内容的联系,2)学生之间的联系,以及3)与老师的联系。如果你想禁止女孩子之间说话,那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么你就可以把她们分成几组,让她们把自己生活中与课堂内容相关的经历讲给其他人听。尽管Sax不认为自己像有些人说的那样,是一个"性别本质论"者(根据Sax自己的说法,这个术语是一个70年代出现的有侮辱意味的词,指的是那些不懂得性别是社会现象的白痴或者共和党人),但他的确曾经说过:"人性是有性别之分的。"他还曾说,"你拿走你儿子的玩具手枪,而扔给他一个洋娃娃,这并不是说他想要洋娃娃,而是因为你对他说你更希望他成为像她姐姐Emily那样的人。"他在《为何性别很重要》的开篇讲述了两个有警戒意味的故事:一个是关于一个刚上幼儿园的五岁男孩,得了ADHD和抑郁症,后来用Adderall,Wellbutrin和clonidine三种药物混合的鸡尾酒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另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中学女生成功的从一个不受欢迎的小胖子转变为自信的交际花,似乎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包括友谊和骄人的学习成绩--却出人意料的服用过量Vicodin和Xanax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两个故事折射出的是如今男孩和女孩教育中的危机。Sax的研究恰恰是试图解决这些问题,或者从不同角度去发现这些危机。在讲述了这两个悲惨的故事之后,Sax分析了悲剧产生的根源。"教育中对性别差异的忽视带来的危害是确实存在的。""如果他们的父母掌握更多的性别差异方面的知识,这些悲剧是可以避免的。"

Sax发现的男孩和女孩的众多差异中,婴儿时期的差异表现为:男孩子更多关注移动中的事物,而女孩子则喜欢盯着人脸看。男孩子解决迷宫难题的时候使用大脑的"海马"部分,而女孩子则使用大脑外皮层。男孩子喜欢冒险,而女孩子总是设法躲避危险。男孩子在适度压力下比女孩子表现得好。一些学术研究试图将Sax的发现解释成男女社会固有属性,但Sax并不在乎他们怎么解释。Sax告诉我他曾在2005年在阿拉斯加大学的一次会议上做过一次演讲。当时剑桥大学的MichaelYounger在他后面演讲,这位学者上台后说:"我不得不暂时抛开我准备好的演讲内容,因为Sax博士的性别论让我实在难以容忍。他想告诉我们男孩子只关注移动的物体,而女孩子则只能看到静止的东西。他肯定也这么认为:男孩子比较主动,女孩子则比较被动。男孩应该出去找工作,女孩就应该呆在家里看孩子。"Sax热衷于讲述这些故事,而这些故事则被Younger称为"小说",尽管他也承认"Sax的一部分研究对揭示男女之间本性上的差异很有帮助,我们自己的研究里则没有这些东西。"

近年来大量数据揭示了男女的不同成长轨迹和大脑结构上的差异。Sax致力于推动这方面相关的研究工作,尽管他对这些研究对于分性别教育的作用还不是完全清楚。例如,神经系统科学家经常通过对儿童动态技能的观察来间接研究儿童的认知能力、社交和情绪控制能力。正如马里兰州肯尼迪研究所发展认知神经中心主任Martha Denckla所说:"如果你对男孩和女孩的动态技能进行研究,包括他们的平衡能力、跳、脚的动作以及手指和手掌的动作,你就会发现5岁的女孩子看起来跟6岁的男孩子几乎完全相同。同样的结论适用于所有跟速度相关的能力:比如说他们回答问题的速度。也许你知道答案,但你就是不能脱口而出。"Denckla说,动态技能的性别差异在小学和中学后渐渐缩小,到达青春期(15岁左右)的时候就基本上完全消失了。但是Denckla并不认为有必要进行分性别教育,他认为在k-3年级进行男女共同教育更有利于他们之间的差异。

对男孩和女孩的大脑活动进行长期记录的结果也显示了他们之间的差异。国家心理健康研究所的科学家对有史以来最大的儿童神经系统图像库的数据进行了分析。这个数据库包含了对327岁之间387个实验对象的829幅扫描图像。研究结果发现女孩子在10岁半的时候脑容量达到最大,比男孩子要早4年。女孩子脑皮层和下皮层的灰色物质轨迹达到峰值的时间也比男孩早12年。这个事实也许具有重大意义,但研究人员们说这对教育家来说毫无意义,至少目前是这样的。"脑容量方面的差异不应该与任何功能上的差异联系起来,"NIMH的论文是这样总结的。说出来也许有些吓人,当Sax邀请NIMH儿童心理部门脑图像中心的Jay Giedd参加NASSPE2007年会议的时候,Giedd做了90分钟的演讲,却只字未提(他的研究)对教育的影响。

Giedd说原因之一是在教育中用性别来划分认知能力略显草率。他用身高作为类比来说明这一观点:无论是大脑图像研究还是心理测试,我们发现的男女之间最大的差异约为1个标准方差。而他们之间的身高差异是2个标准方差。"Griedd建议做这样一个小实验:以身高为唯一标准来分配男女生的更衣柜。由于男孩通常比女孩高,所以可能有人会将最高的50%分配到男更衣室,剩下的分配到女更衣室。采取这样的分配方式会出现什么结果呢?尽管这样分配肯定比随机分配的准确率要高,但依然会很离谱,错误率将不可接受。Giedd说如果用性别作为决定教育方式的唯一标准,将会得到类似的结果。不可否认,女孩子的班里会有更多的学生喜欢团队合作,而男孩子则更多的喜欢单打独斗,但仅此而已。Giedd说:"你会看到很多的例外存在。"

尽管缺乏经验数据的支持,已经有一小撮人开始致力于"男女差异论",即男女有本质区别,我们必须分开教育的研究和推广了。Sax和其他的几个拥护者已经成功的将这一理念商业化了。家庭医生Michael Guirian就在1996出版了《男孩的奇迹》,并一度成为最畅销书。之后他又陆续写了15本书,包括那本《男女学习方式不同》。Guirian告诉我说,他的研究所对教师进行培训,给他们看PET扫描图和Spectator扫描图(Spect使用核能来绘制血液在身体组织中流动的图像),给他们讲男女大脑的差异。跟Sax一样,Guirian说话的口气很有权威性,但他们的论证都因为有断章取义之嫌而受人批评。例如,Sax关于女孩子的听力优于男孩的论点最初来源于心理学家JohnCorso1959年和1963年分别发表的两篇论文。宾夕法尼亚大学的语言学教授MarkLiberman花了不少精力来研究Sax最初是如何形成她的论点的。。举例来说,Corso1959年论文中的研究对象并不是儿童,而是成年人。而且,他发现男女在听力上的差异仅为1/4-1/2个标准方差。Liberman说,这也就是说,如果你随机挑选一个男性和一个女性,只有60%的可能女性的听力更加灵敏,40%的可能相反。Sax还使用了其他一些研究结果来说明同一个老师的声音在女孩子听来会更加嘹亮。但Liberman说如果你仔细研究这些实验结果,他们揭示的男女听力的相似之处大于不同之处。另外,这些研究所使用的样本数量远不足以得出有意义的结论。Liberman在他的博客(Language Log)中写道,"实验事实与Sax的解释之间是不成比例的。"他在一封电子邮件中提到:"Sax博士并不是在总结科学研究,而是在表达他的政治观点。""政治主张是第一位的,科学实验只是用来支持这些主张,而且经常为了达到这一目的而被蓄意曲解。"

Sax的主要观点之一就是教一个5岁的男孩子认字从心理发展的角度来讲跟教一个3岁半的女孩子认字同样的困难,这恰恰就是导致他们不喜欢上学的原因之一。这一观点得到了不少老师和家长的共鸣。他们都希望有一天幼儿园能只是教孩子们下课的时候怎么排好队回家,而不是要求他们必须完成关于音标的家庭作业。但是公立学校必须遵守各州制定的教育大纲,而这些大纲要求幼儿园必须教学生认字。出于这个原因,即便是分性别公立学校的领导,如Brook地区Bedford-Stuyvesant学区育才男校的校长Jabali Sawicki,Sax的观点也是进行有选择的采纳。

Sawicki今年30岁,有着瘦长的身材,黝黑的皮肤和足够感染他人的活力。他在旧金山的一个穷人区长大,他的单亲母亲费尽全力为他争取到了一个私立男子初中的奖学金。从那里毕业后他考到了一所私立高中,并从那里考上了Oberlin大学。育才学校是非凡学区的一部分,这个学区是由一些特权学校组成的。育才学校地理位置良好,建筑风格优雅。这个学校现设有幼儿园到小学4年级,并计划增加5-8年级。Sawicki的办公室是一间暂时闲置的教室,增加班级之后将会重新成为教室。他告诉我说,教低年级的黑人男孩子就像是进行"一场新的人权运动。"他随即带我来到了一间教室,教室门上写着"Fordham2024班。"

"Jacob",Sawicki坐在一张学生椅上,指着一行课文说,"你给客人读一段课文如何?"5岁的Jacob整了一下自己羊毛衫下面的小领带,用食指指着要读的课文开始念了:"一只田鼠和一只兔子跑下了山坡。""谢谢你,"Sawicki说,"你能告诉这位先生你最喜欢我们学校的哪一点儿吗?""我喜欢穿没有纽扣的毛衣"他边说边低头看了一下他身上的校服。"我还喜欢这里能让我上大学。"

尽管对于白人中产家庭男孩的教育是否存在缺陷至今尚无定论,但是公立学校对于来自少数族裔穷人家庭孩子的教育存在问题却是不言自明的,尤其是男孩子的教育。尽管"不让一个孩子落后"计划已经实施6年了,穷富学生、黑白学生之间学习成绩的差距并没有显著缩小。"大家已经失去信心了",Nashville公立校区的首席行政官Benjamin Wright像我描述目前的危机,"传统的男女合校的教育确实有问题。是时候试试别的方法了。"

Wright尝试用男女分开教育的方式填补种族和社会经济因素带来的学生在学校表现上的差距。他是最早这么做的校长之一。1999年,他受命接管地处西雅图的Thurgood Marshall小学,试图改变该学校糟糕的教学质量。他注意到在这个学校,男孩子考试不及格的比例是女孩子的三倍,"男孩子会当众打饱嗝、放屁,女孩子会跑来告状说'他打我',这些难道不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吗?"男孩子考试不及格的比例在全国范围内是女孩子的两倍,而且在高中阶段辍学的比例也比女孩子要高(在四年内完成高中的学业的比例分别为男孩子65%,女孩子72%)。男孩子在特殊教育学校里占的比率是三分之二。他们成绩不济的比率是女孩子的1.5倍,被诊断为ADHD的比率更是女孩子的2.5倍。于是Wright召集学校的所有四年级的老师,对他们说:"我们现在需要这么做:你来教所有的男孩子,你,教所有的女孩子,如何?"Wright说在2001年,也就是Marshall小学开始实行分性别教育之后的一年,男孩子的数学成绩达标(州立标准)的比例就从10%上升到了35%,阅读写作成绩的达标比例也从10%上升到了53%

Wright将这一进步一方面归功于Sax等"脑研究科学家"的研究成果,另一方面则得益于他所谓的"人格教育",即鼓励学生对自己有一个积极正确的认识,而这样的教育在单性别的环境中更容易实施。"没有人在乎我,没有人真正想跟我一起玩非洲或者拉丁裔的男孩子会这样对你说",这是我们1月份会面的时候Wright告诉我的。"如果你到亚裔集中的学区,这样的情况也会发生在越南或者柬埔寨裔男孩的身上。没有人真正关心他们。教师们应该意识到是时候改变教育方式了,应该更多的教他们如何面对这个世界,而不仅仅是传授书本的内容。"

不过也不是所有实施分性别教育的学校都得到了期待中的结果。在成功改造了Marshall小学之后,Wright转战费城,开展那里的分性别教育项目。然而,效果并没有想象中的好,Wright将这样的结果归因于学生年纪偏大(这里是中学,而不是小学),以及教师不够敬业。另外几个学区在试行了分班教育一段时间后都被迫终止,原因是这样做带来的额外开销(可能主要指管理上的困难logistical Headaches)远大于学生在成绩上的微小进步。Lori Clark是加州长滩地区Jefferson精英学校的校长,他的学校1999年开始实行分班教育,是全美第一个这么做的公立中学。但是现在,学校正在重新到以前的教育方式,即男女共同教育。"我们并没有取得我们期望的成绩上的提高"Clark告诉我说,"我们的计划完全是遵循Rubikcube计划的。"让学生的语文成绩达到'这个'水平,而数学达到'那个'水平,本来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况且我们还要时刻考虑学生的性别带来的差异,这使得我们做事情缚手缚脚,十分困难。"

Sawicki开始在育才学校工作之初,他参加了Sax和其他几人主办的分性别教育大会,并当着他们的面站起来说:"能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吗?这个'魔术'的关键到底是什么?"现在他已经在这个学校工作了4年了。他遵循Wright的指导,试图找到最合适的解决方案。在这个学校三年级的教室里,教师Robert de leon正在尝试着让孩子们一边玩球一边回忆几何体的面积公式。不过,学校也对课堂游戏做了纪律上的严格规定。每天早上730之前,220名男孩子都要衣着整洁的走进学校的双层大门。用学校的术语来说,就是要像"职业学者"一样:每个人都要穿上黑运动鞋,西裤,白衬衣,绿色羊毛外套,一条皮带和一副领带。如果学生731分到,他的家长就会在第二天早上545分接到学校的电话,以保证他们的孩子准时到校。育才学校是一所授权学校,这意味着学校是政府出资,但却可以不受其他公立学校必须遵循的一些规章制度的约束,作为交换条件,学校必须保证一定的教学质量。每天上午7501030学校的走廊都是静悄悄的。"这是学校最严肃的时刻,"Sawicki解释道。

"就在此时我们的教室里有220名男孩子。而就在离我们几个街区的地方",他指着BrooklynCrown Heights的方向说,"那里也有220名男孩子,但是他们正在接受的教育却很难使他们成功的走进大学校门。"

在我们见过Jacob之后,Sawicki把我领到另一间挂着"北卡罗来纳大学,2024年"的牌子的教室。在那里,9个幼儿园的男孩子正围坐在Trisha Bailey老师的身边一起读故事。育才学校的教育理念之一就是让这些男孩子时刻有事情做,从而根本没时间去开小差。"朋友们,看谁坐的最直?"Bailey用她富有活力的声音问孩子们。"谁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谁的脚平放在地上?好了,现在我们出发。"fs接下来的两分钟内,Beiley带着这些孩子做了一些简单的音标练习,并一起大声拼写cat,kitten,kiss这几个词。然后她大声对孩子们说:"真棒,你们真棒,我也很棒,大家都很棒!好了,接下来……"真棒,你们真棒,我也很棒,大家都很棒!好了,接下来"……"她说这些的时候的语气和表情活像"Blue Clues"节目的主持人。

Bailey的带领下,孩子们又做完了2页的音标练习。然后,她跳起来宣布:"你们要是想发言就尽管站起来!把你们的手放在肚子上。哈。。。. . 哈哈。。。. . 哈哈。。。现在来跟我一起做火箭发射的游戏!"Bailey10数到1,然后跟带领孩子们蹲下身子然后向空中跳起。然后她马上坐在椅子上。"坐起来,两臂交叉,3-2-1,出发。"Bailey举起一张单词板,用食指指着一个红点,说:"孩子们,让我们一起来读。-. . -. . 我的-. . 小猫。"

Harlem的"年轻女性领袖"学校被认为是公立学校分性别教育运动的发源地。这个重要地位的获得不但因为它在时间上早于其他学校,而且归功于它取得的成功。从1996年至今,这个学校毕业班的女生全部毕业并且获得了四年制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这个学校占据了位于Harlem106号大街临近Lexington大道的一座商业大厦的最高五层。大多数学生来自周边地区,她们离家很近,而且在路上走得都很快,所以经常跟她们的母亲擦肩而过却没看见一月份的一个下午,毕业生Dalibell Ferreira坐在大学信息办公室喝着可乐。她有时候会在那里坐到晚上8点钟,因为她觉得呆在家里不容易集中精力。Ferreira长得高挑、优雅,典型的多米尼加面孔,眼睛大大的,头发整齐的疏在脑后。她说她毕业以后要上Wesleyan大学,有机会的话还要出国学习,然后去不同的地方旅游,并最终为UNICEF工作。当她在7年级转到TYWLS上学的时候,她最喜欢这里干净的地板,她甚至可以从地板里看见自己的影子。不过不久以后她就开始头疼总有些学生在她举手回答问题的时候小声嘲笑她:"看看,她觉得就她自己知道答案。"又过了不久,Ferreira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她的一个小学同学正推着婴儿车走在街上,而且很显然她又怀孕了。Ferreira告诉我说,"这个女生其实很聪明,可她现在却把自己的生活限制在了这个小小的社区里面。我可不想这样,我希望能做更有意义的事情。也许她也有过梦想,可现在你看看她的脸,已经没有任何神采了。"

TYWLS学校是由Anna Rubenstein Tisch创办的。她是Loews公司的主席之一Andrew Tisch的妻子。Tisch曾经是NBC网络新闻的记者,Ferreira的故事正是她对自己培养的学生的期望。Tisch首次接触公立女校的概念是在她80年代在Milwaukee执行一项采访任务时候。当时她在采访一个15岁的女学生,她所在的高中当时刚刚设立了一个托儿所,以方便那些"少女妈妈"(指十几岁就生孩子的女性)能重新回到学校。Tisch问这个年轻的妈妈"你觉得5年以后你会在哪里?"问她立刻抽泣起来。"于是我对自己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她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三代人将会因为她而受到影响:她的母亲、孩子还有她自己。'我们急需以另一种方式来培养这些孩子,这种方式就是目前富人家的孩子、教会学校的孩子,以及犹太人学校的孩子才能得到的特权教育。难道你不认为这将会带来很大的变化吗?"

Tisch今年53岁,头发有些发红,长着一张棱角分明而热情洋溢的面孔。在她开始正式考虑将创办女校的想法付诸实践之后,她马上请了一位名叫GeorgeShebitz的律师,帮助她弄清楚单性别学校是否合法。Tisch接着走访了曼哈顿地区的几所著名的私立女校,包括BrearleySpencer。渐渐地,她的脑海里形成了一幅女学生们围坐在桌子周围,而不是像传统教室那样整齐排坐的图景。她促使她决定去拜见纽约市第四学区的学监Evelyn Castro,这个学区包括了东Harlem的一部分,并且以它的创新意识而闻名。然后她又见了圣约翰学校的法学家Rosemary Salomone。这位学者了解纽约市教育部在1994年发布的一份报告,报告显示了男女学生在数学和科学成绩上存在的差距,这种差距在非裔和西班牙裔女生身上尤为明显。Salomone明白TitleIX法案禁止接受联邦资助的学校实行性别歧视,但她像Tisch解释说这种性别差异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她改进教育。

根据1996年最高法院做出的决定,单性别学校的合法性取决于每个学校的不同情况。这个判决是在TYWLS学校成立三个月之前做出的。在弗吉尼亚州一个此类的案件中,弗吉尼亚军事学院,一所男子学校,最终被法庭认定违反了14号法案中关于平等保护的条款。虽然弗吉尼亚州同时提出了开设一所全女子学校的计划,但这并不足以作为补偿,因为VMI不但提供了很好的教育,也同时为学生提供了与军事界和政界精英建立联系的好机会。法官Ruth Bader Ginburg曾经是ACLU妇女权利项目的创始人(这个项目曾很积极地致力于反对单性别学校的活动)。她在总结1996年之前妇女运动成果的基础上,对单性别学校的合法性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她认为单性别学校并非全部不合法,只要这些学校致力于"消除、而不是强化人们传统观念上的性别差异",那么就没有什么不合适的。"男女的角色都是不可替代的,"Ginsburg引用了1946年的研究成果:生理差异是无法消除的,也是值得庆祝的。但她同时强调,这些差异不能被成为"限制个人发展的人为障碍"。

Harlem地区建立女子学校的消息成为了19967月份的一则重大新闻,由此引发了一系列关于单性别公立教育是否合法、是否是历史的倒退、是否违反了女权运动的宗旨,以及是否能解决现存教育体制中存在的问题的激烈论战。正如Salmone事后回忆的:"TYWLS的成立把女权运动的阵营正好从中间一分为二。"就在同一年的晚些时候,SalomoneFordham法律学校就单性别公立教育的优劣与时任纽约市长的Anne Conners展开了一场辩论。SalomoneConners唤起了教育部的注意。Salomone反对种族跟性别之间存在本质差异,更重要的是,她反对选择单性别学校只是父母单方面的选择。Salomone说在那场辩论之后,她曾问Conners在这个问题上她是否失去了一些原有的支持,Conners说她的确失去了一些。Salmone对她说,"嗯,至少你失去了我。"

得益于Tisch的出色工作以及她筹集到的资金,TYWLS显示了一些普通的城市公立学校所缺乏的优势,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学校设立的关于健康教育的课程以及一位能力极强的大学咨询专家ChristmasFarmerFarmer曾带着七年级的学生到哥伦比亚大学进行亲身感受,他还曾亲自驾车带着一个加纳穆斯林学生的全家人去参观纽约上州的Hobart and William Smith大学,目的是消除家人对女学生独自去参加活动的担心。Tisch的关系网也为学生们提供了宝贵的社交机会:很多重量级人物,包括比尔.克林顿和katie Couric,都曾经访问过这所学校。EmilyWylie负责的A.P英语课更是让单性别教育在社交上的真正价值展露无遗。在英语课上,Ferreira20个同班同学坐成一个圈儿,正在讨论"傲慢与偏见"。Wylie要求学生们指出小说中的人物们都有什么样的优缺点。当她们讨论到Lydia的贪心是否是美德的时候,有人说"Lydia是在追寻自己的心,至少她不是为了钱才跟那些男的在一起的。"

Wylie有些后悔告诉学生们欲望是七大最严重的罪孽之一,这引起了另一个最近常被讨论的问题:"那么到底为什么欲望就是不好的东西呢?"

Wylie说她相信在这样一个单性别的环境下,她和她的学生都能做的更好。"当然,"她说,"当她们照相的时候,她们还是经常把屁股翘得老高。但我认为教室里没有男孩子的话,我能给这些女孩子们更好的教育。我觉得更加自由了。我能够更加直白的表达自己的观点。例如当我教她们有色情内容的诗歌时,我就不用担心班里的男孩子会笑出声来,因为他们几天前刚跟班里的女孩子做过同样的事情,他们的笑会让女孩子们感到难为情。这种事情在她以前教过的男女同校的班里发生过不止一次。"

TYWLS的所有人都知道家长在送他们11岁的女儿来上学的时候,最大的担心就是学校能否保护这些女孩子不受色情内容的侵扰。"Harlem是个干净的环境,"TYWLS的助理校长Drew Higginbotham这么说,她的家就住在附近的街区。"每个人都需要经常证明自己在身体的能力,证明自己在性方面的能力。家长们来到我们学校的时候,都多多少少的松了一口气。他们会自言自语地说:我可以很放心的把女儿放在这里了。"Sax也是这么想的。在跟Sax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充满科学术语的谈话之后,他告诉我,实际上让孩子上单性别学校的最重要的原因恰恰是:这些孩子上了这样的学校后,仍然会跟异性约会。"男校的学生会打电话给女校的学生,会开车到她们家门口接她们出来,甚至会去见她们的父母。这些男校包括康涅狄格的"老农场(Old Farms)",以及华盛顿DCSaint Albans。女校有康涅狄格的Miss Porter's,马里兰的Stone Ridge。如果让男女共校的学生这样去做,他们一定会笑翻在地。实际上约会要比"hookup"健康得多,因为后者是以性交为目的。

过去的几年中Tisch领导的年轻女性领导力基金会已经在BronxQueens地区创办了几所单性别学校,并且为芝加哥、费城、达拉斯和奥斯丁等地的学校提供了帮助。Tisch同时也不希望让这些学校创办的速度过快,"我们不想成为Mrs.Fields或者Benetton",但她确实从这些成功中感受到了责任感。去年一年就有2100名学生申请成为Harlem学校9年级的学生。很多其他学校都来向TWYLS咨询他们的成功经验。Tisch正在筹备在明年举办她自己的单性别公立教育研讨会。尽管她很小心从事,努力不让Sax觉得受到冒犯,但她所做的一切都表明:如果她在推广单性别教育项目上表现得不够努力,那么Sax就很可能会不再那么支持这项运动。

"教育奖学金"在有关单性别公立教育的讨论中几乎没有做出任何贡献。2005年,美国教育部和美国研究院一起发布了一份将单性别和男女共同教育进行对比研究的分析报告,他们试图(以此为契机)加入到这场运动中来。这份报告的作者从与主题有关的2221份相关研究成果入手,进行筛选,最终选定了40份进行进一步研究。但就这40个相关研究也不能达成比较一致的结论。其中41%的研究钟情于单性别教育,而45%的研究结果表明单性别教育并不能带来明显的正面或负面效应,另有6%的研究结果是混合的(也就是说单性别教育只能对单一性别带来益处),剩余的8%则认为男女共校好处更多。这个分析报告是教育部实施的一个更大项目的一部分,这个项目是由Providence大学的教授Cornelius Riordan领导的。他向我解释说这种不是很清晰的研究结果正是教育研究对于现有学校产生影响的判断标准。学校质量研究试图解决类似如下问题:学校的大小对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授权学校是否一定优于公立学校。这些差异对教学的影响总是很小。太多的因素在影响着教育质量:教师的素质,校长的能力,基础设施如何,与家长的沟通,师资情况,课程设置等等。Riordan说:"你永远也没法儿在对两所学校进行对比后得到关于孰优孰劣的肯定结论。"

单性别学校也不例外。数据显示这样的学校不见得适合所有的学生。当然也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这样的学校不如其他的学校。最有力的数据来自对天主教单性别学校的研究。这类学校普遍历史悠久。研究结果显示,虽然单性别学校对白人中产阶级的男孩子没有什么显著的影响,但它的确对家境贫寒的少数族裔学生带来了不少益处。Riordan说,这类弱势群体学生在标准化的数学、阅读、科学和人文考试中的成绩普遍高于同龄的男女共校的学生。目前有两种比较流行的理论来解释这一现象:一种说法是单性别学校确实在增强学生自信心方面做的更好,它能够有效的抵制来自流行文化的侵蚀;另一种说法认为能让孩子来上单性别学校的家长已经做出了明智的"学前选择。"好的家长至少应该关注孩子从学校带回来的任何消息或者通知,并且能在做出任何决定的时候遵循一定的程序和原则。

一月份的一个星期五TYWLS放学的时候,学生们都涌向了106号大街。有一个穿着宽松仔裤、派克夹克的学生的家长手里拿着女儿已经折了角儿的成绩单,向学校走来,他希望跟老师谈一谈,以确保她的女儿明年可以在这里读书。"这个学校是在这里吧?"他问门口的一个保安。如此拥护分性别教育的家长也许正式这一教育方式取得成功的一个主要因素。这样的家长还有很多,他们都乐于看到这样的学校现在也成为了公立学校的一种,因为以前只有私立和教会学校才有。不仅如此,这样的教育对教师和学校的管理者也很有吸引力,因为它能够一种相对简单、成本又不高的解决方案,来对付传统教育中存在的一些疑难杂症,尤其是对于弱势群体的学生。

然而有些批评家们认为,一旦将Sax的性别差异理论融进学校的课程之中,这样的教育就违背了美国公立学校的最重要的一项原则。公立学校的种种弊端也许让人暂时忘记了学校的使命不仅仅是要教会孩子们阅读和算术,而且也担负着教会他们懂得分享和包容,以及成为一个真正的美国人应该具备的素质。"而当你在教育中实行隔离,不管是哪一种,都会让这些目标难以达成"世纪组织的高级研究员Richard kahlenberg这样说。"尽管事实能够证明这样的学校(基于宗教、人种、族裔和性别)能够在提高学生成绩上面起到一定的作用,但不要忘记我们的教育中也包含这如何培养民主体制下尊重多样性、兼容并包的人才。"